丁圆糊里糊涂地拜了干爹干娘,收下了干娘给的金钗见面礼。
两家人又请人做了见证,一起吃了饭,这礼就算成了。
饭后,丁圆便在自己的新卧房里和宋夫人说话。
对突然出现的这个面容和善的干娘,丁圆自是高兴。
丁夫人因着这是秦邵堂的未婚妻,便忍不住仔细打量起她来。
越瞧越觉得这姑娘一脸福相。一双杏核眼水润纯净,明亮乖巧。是个招人稀罕的。便觉这算是歪打正着了。自己身边三个和尚哥儿,整天顽劣难驯,惹是生非,令她头疼不已,还真就缺个这般可人贴心的女儿。
前世里,丁圆只是知道秦邵堂与宋树文是旧友。两人关系匪浅。但她并未与他夫人见过面。
谁承想,这一世,她居然成了自己的干娘。
“阿圆,我都听邵堂说了,你在这家里,受了很多苦。”宋夫人拉着丁圆的手说起了体己话,“这秦家呢,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富贵了,邵堂也在战场上丢了半个胳膊。但是,他确实是个难得的。从小在京中长大,有多少达官贵人家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,他都说自己已有婚约,年纪不轻了,连个妾都不肯纳。一门心思要娶你过门。”
“你这嫁过去以后,虽然没有将军夫人的待遇给你享受了,但也比小家门户强。你大可以放心,他不会亏待了你。他若真有胆子敢对你不好,你可以来找干娘。干娘给你撑腰。他以前叫干娘一声大嫂,以后可得随你叫声娘了!看我和你干爹拿捏不死他!”
丁圆第一次有人拉着自己的手,说着贴心话,心下感动,连连点头,“我记住了,干娘。他要欺负我,我就找你去。”
“对啦。以后有事就找干娘给你做主!”
两人在屋里低声说了好一番亲密话。宋夫人才离开。
夜里,秦邵堂又在窗外敲窗棂时,丁圆正要躺下睡。
这几天,于她而言就像是在做梦。丁老爷不但突然重视起她,给她换了住处。还给她配了个小丫鬟伺候,添置了不少衣物用品。把她和丁苒一样对待起来。
这还不算,竟然还有县尉大人一家把自己认作了干女儿。
她想了两个晚上,觉得这事应该是和秦邵堂有关。
听见敲窗声,便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,奔到窗口,打开了窗。看到窗外果然是他,高兴的正要开口,猛地被秦邵堂捂住嘴,说:“嘘!”
丁圆立即被他的动作吓的乖乖不动了。
秦邵堂确定他不会开口之后,才松开手,低声说道:“见到我这般高兴么?”
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简直比今夜的星辰还要明亮。
丁圆被他逗的脸一红,了一阵,也学着他低声道:“才不是!”
秦邵堂轻轻地笑了一声,没有再调笑她,伸出手道:“我们换个地方说话。”
丁圆点点头,“嗯。”
秦邵堂带着她翻了院墙,扶她上了闪电的背,自己又骑上一匹枣红马。
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?”丁圆疑惑不解地抓着缰绳道。
“夜游古南城如何?”秦邵堂说道。
“可是今天又没有月亮。”
“没月亮,看星星也是不错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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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邵堂说是夜游古南城,不过是找这么个借口,想要多了解一番丁圆前世之事才是真。
两人骑着马,穿过街区,朝着秦邵堂喜爱的那处山谷行去。
行至谷内,在木屋前下马。秦邵堂在屋前地上点了一个火堆。
木屋被火堆照亮。
丁圆看到木屋已经完全建好了。房前空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。门窗也以装好,还在窗下辟出了一个花坛,花坛用白色木片插出菱形格篱笆。精巧可爱。和前世她所见的那木屋一模一样,忍不住欣喜,“呀!”了一声。说道:“都盖好了?真好看。”
前世她来这里的时候,已是木屋建成半年之后了。
秦邵堂被她惊喜的模样满足了虚荣心。在她旁边站定,道:“要进去看看么?”
丁圆点点头,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推开了木屋门。屋内的陈设也和前世分毫不差。
前几日还是原色的桌椅床塌都刷上了梨黄的清漆,一派崭新明亮。
秦邵堂见她在屋内走动着,看的认真,眉目间也闪动着异样波动的情绪。便问道:“前世,我是不是经常带你来这儿?”
丁圆点点头,“你喜欢清静,嫌家里太吵闹。所以一个月得有大半个月时间都在这儿度过。”
秦邵堂朗声笑起来。她倒说的一点不错。家里除了他和二夫人韩氏生的弟弟秦邵栋,便都是女眷了。
二房又一直都是个咋咋呼呼的。家里不比从前,院落众多。可以让她和母亲住远点。得个清净。
如今落魄,两房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。两房丫头下人们整天为鸡毛蒜皮之事争执没完。他的确不喜欢在家里待着。所以才寻了这么个清净地方。
两人从木屋里出来,围着火堆取暖。
秦邵堂把白日从山里猎得的一只野鸡架在火上烧烤。
“阿圆,能跟我说说前世,你我都经历过哪些事么?”秦邵堂轻声问道。
小丫头果然是块蒙尘的美玉,如今正经打扮起来,姿色竟然不输给京城的豪门闺秀,皇家公主们。
丁圆看着那被烤黄灿灿,滋滋冒着油,香气扑鼻的鸡肉,口水连连。
前世里,他没少在这里给她烤各种野味吃。早已经被他养成了个馋嘴爱吃的。
听见秦邵堂这么问,满脑子想着烤鸡,随口道:“你想知道些什么?”
秦邵堂注意到她全神贯注于烤鸡,不禁失笑,把金黄冒油的烤鸡翻了各面,问道:“你上次说前世是我和你姐姐一起毒害了你。既然她未嫁与我,又怎么会堂而皇之出现在秦家与我合谋?”
丁圆听他这么问,心里不禁又发闷。这是她最不愿回想的一件事啊。
她垂下视线不再看那只诱.惑她的鸡,不大乐意地低声说道:“谁说她没嫁进秦家,她嫁给你弟弟秦邵栋了。之后你们何时有的奸情,我就不知了。反正我死的时候,才明白过来,你们原来有一腿……”
秦邵堂只觉得她所说的“奸情”“有一腿”这些词实在是侮辱了一向洁身自好的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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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又无法来个勃然大怒摔了烤鸡怒斥一句:“简直一派胡言,胡说八道!”
因为这是她所经历的前世发生过的事情。她说什么,他只能听之,并无甚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“这其中一定有误会。”他严肃地盯住手上的烤鸡,双眼闪动着冷冽的光芒,“我秦邵堂若是那等背着正妻与别的女人有染的男子,特别与妻弟有违伦常,便也没脸活在这世上。更愧对秦家先祖。”
丁圆眼看着他的脸色染上一层寒霜,缩了缩脖子道:“反正我因此死了。谁知你们之间怎么回事。”
“反正上天给了你一次机会重活,让你重新看看我到底是什么面目。”
屡次被她这般侮辱了人格,秦邵堂只觉得异常无法忍耐。
丁圆说不过他。索性低下头沉默不语了。
两人在的噼啪作响的旺盛火堆前,静坐到烤鸡烤熟。秦邵堂冷着脸,把烤鸡递给她道:“给你,吃吧!”
丁圆呆呆地接过烤鸡。秦邵堂便起身朝着湖边走去。
丁圆喂了一声, 他只当没听到,仍大步朝前走去。不一会便消失在湖边一块巨大的岩石后。
香喷喷的烤鸡在眼前,丁圆哪里还有多少心思管他生气还是开心,撕下一条鸡腿,大大的咬了一口。鸡在口中四处流窜,她眯起双眼,享受地回味着。
美美的吃完了半只之后,她意犹未尽地把剩下的半只架在烤架上,把火焰拨小了些,煨着那半只鸡。预备把它留给秦邵堂。
然后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污,起身朝着湖边走去。
来到湖边,转到岩石后才发现,秦邵堂并不在这里。
“喂!秦邵堂?”丁圆不免有些担忧起来。
连着叫了数声,都不见秦邵堂回应,丁圆心头的担忧变成了害怕。
“你在哪儿啊?快出来,别吓我!”
星光再亮也比不上十五的圆月。她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。时不时踩进湖边浅水里,打湿了裙裾和鞋袜。
“秦邵堂?”她望着幽静的湖面,声音开始。
不见回应又鼓起勇气把手在嘴边合拢冲着湖面叫道:“秦邵堂!你在哪儿?快出来!”
正在她慌乱无主,以为秦邵堂抛下他独自离开了山谷,她泫然欲泣之时,湖面上突然哗啦绽开一朵巨大的水花,秦邵堂在星辰黑幕下的身子慢慢从水中浮起,缓缓朝着她游过来。
在离岸边丈许的地方,停止游动,浮在水面上甩了甩头上的水花,说道:“喊叫什么。我不是在这儿?”
“邵堂……”丁圆双眼泪花闪闪,一副见了久别亲人的激动模样,“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……呜呜……”
秦邵堂瞠目看着她抓着衣袖拭泪,口中说着那般脆弱无助的话。心间克制不住地一软。暗暗叹了口气,唉!可是个眼泪丰富的。这都要哭。
“行了。”他可不会哄人,神态略焦躁不耐,“我怎么会抛下你一人。我不过想在水里凉快凉快!”